第241节_第250节
以前,豁儿赤那颜、忽都合别乞二人被秃马惕人擒住,(关押)在孛脱灰塔儿浑处。
豁儿赤被擒的原因是:他按照可到秃马惕部选取三十个美一女 为妻的圣旨,到秃马惕部去选取女子。于是,以前已投降的(秃马惕部)百姓造反了,把豁儿赤那颜抓了起来。
成吉思汗获悉豁儿赤被秃马惕人擒住,就派熟悉森林部落情况的忽都合前去,忽都合也被擒住。
这次降服了秃马惕部后,由于孛罗忽勒牺牲之故,把一百个秃马惕人赐给了(他的家属)。豁儿赤取得了三十个女子。孛脱灰塔儿浑被赐给了忽都合别乞。
第242节
成吉思汗降旨,把百姓分给母亲、诸子、诸弟。在分给时,他说:
“艰辛地收集百姓,有朕的母亲。在朕的诸子之中,长子是术赤。在朕的诸弟之中,幼弟是斡惕赤斤。”
于是,分给母亲、斡惕赤斤(共)一万户百姓。母亲嫌少,没作声。分给拙赤九千户百姓,分给察阿歹八千户百姓,分给斡歌歹五千户百姓,分给拖雷五千户百姓,分给合撒儿四千户百姓,分给阿勒赤歹[1]二千户百姓,分给别勒古台一千五百户百姓。
(成吉思汗)因答里台曾降附于客列亦惕人,想把他流放到眼不见的地方去。孛斡儿出、木合黎、失吉忽秃忽三人说:
“这样做如同自灭灶火,自毁其家。您贤父的遗念,只剩您的叔父了。怎么忍心抛弃他呢?他这个人是不懂事,但算了吧就让他住在您贤父幼时所居的营地上,升起灶火的烟吧。”
三人说得舌敝唇焦,成吉思汗念及自己的贤父,这才听从孛斡儿出、木合黎、失吉忽秃忽三人的劝告,说:
“好吧,就那样吧。”
遂息了怒,平静下来。
蒙古秘史注释:
[1]阿勒赤歹—成吉思汗弟合赤一温一 之子,因已死,故将二千户百姓分给合赤一温一 之子阿勒赤歹。
第243节
(成吉思汗)分给母亲、斡惕赤斤(共)一万户百姓,从那颜中把古出[1]、阔阔出[2]、种赛[3]、豁儿合孙[4]四人委派给他们(以辅佐他们)。把忽难[5]、蒙客兀儿[6]、客帖[7]三人委派给了拙赤。把合剌察儿[8]、蒙客[9]、亦多忽歹[10]三人委派给了察合台。
成吉思汗降旨道:
“察阿歹为人暴烈,让性行仔细的阔阔搠思[11]早晚在他身边,把你想到的说给他听吧。”
(成吉思汗)把亦鲁该[12]、迭该[13]二人委派给斡歌歹,把哲歹[14]、巴剌[15]二人委派给拖雷,把者卜客[16]委派给合撒儿,把察兀儿孩[17]委派给阿勒赤歹。注释:
[1]古出—即第十七位功臣古出,见第202节注[19]。
[2]阔阔出—即第十八位功臣阔阔出,见第202节注[20]。
[3]种赛—即第三十三位功臣冢率,见第202节注[35]。
[4]豁儿合孙—即第十九位功臣豁儿豁孙,见第202节注[21]。[5]忽难—第七位功臣。见第202节注[9]。[6]蒙客兀儿—即第三十三位功臣蒙古兀儿,见第202节注[41]。
[7]客帖—第五十位功臣。见第202节注[52]。
[8]合剌察儿—第二十九位功臣。见第202节注[31]。
[9]蒙客—即第三十七位功臣木格。见第202节注[39]。
[10]亦多忽歹—即第六十六位功臣亦都合歹。见第202节注[68]。
[11]阔阔搠思—即第三十位功臣阔可搠思,见第202节注[32]。
[12]亦鲁格—即第五位功臣亦鲁该,见第202节注[7]。[13]迭该—第十一位功臣。见第202节注[13]。
[14]哲歹—即第二十三位功臣者台,见第202节注[25]。
[15]巴剌—即第三十五位功臣巴剌斡罗纳儿台或第四十九位功臣巴剌扯儿必之一。见第202节注[37]、[51]。
[16]者卜客—即第四十四位功臣。见第137节注[4]。
[17]察兀儿孩—即第五十八位功臣。见第202节注[60]。
第244节
晃豁坛氏人蒙力克有七个儿子。七人之中的第四子为阔阔出贴卜腾格里[1]。
那七个晃豁坛氏人互相袒护着,殴打了合撒儿。
合撒儿去跪告于成吉思汗,说:
“我被晃豁坛氏七人互相袒护着殴打了。”
成吉思汗听他诉说时,正在因为别的事发怒,在怒火中对合撒儿说:
“你不是自称为无敌于天下吗?怎么会被他们打败了呢?“
合撒儿流着泪出去了,对成吉思汗颇为不满,三天没来见他。
那时,贴卜腾格里对成吉思汗说:
“长生天有旨,宣示(谁应当)为汗的神谕:一次命帖木真执掌国政,一次命合撒儿执掌国政,如果不及早对合撒儿下手,今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成吉思汗就连夜上马去逮捕合撒儿。
古出、阔阔出二人去报告(诃额仑)母亲说:
“已经去捉拿合撒儿了!”
(诃额仑)母亲得知后,当夜立即用白骆驼驾着幌车,连夜赶去。(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出来时,赶到了(现场)。当时成吉思汗正在审问合撒儿,合撒儿被绑住双袖,去掉了冠、带。
成吉思汗见母亲来了,大吃一惊,对母亲很畏惧。
(诃额仑)母亲怒气冲冲地下了车,亲手为合撒儿解绑,将冠、带还给了他。(诃额仑)母亲怒不可遏地盘腿而坐,露出双乳,垂于双膝之上,说道:
“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所吃的奶。你这个呲牙吼叫追逐着、自吃胞衣、自断脐带的狗仔子,合撒儿有什么罪?
帖木真能吃尽我的一只奶,合赤一温一 、斡惕赤斤两人不能吃尽我的一只奶,只有合撒儿能吃尽我的两只奶,使我胸怀宽畅。
因此,我的有能力的帖木真,他的能力在于心胸,而我的合撒儿有力气,能射,射得他们陆续来投降,远射出去,使惊走得人前来投降。
如今,已经讨平了敌人,你眼里就容不得合撒儿了!”
等到母亲怒气平息后,成吉思汗说:
“受到母亲得怒责,儿子很害怕,很惭愧,儿子先回去了。”
(成吉思汗)遂回去了。(但他对合撒儿仍心存戒意,)他背着母亲,暗中夺取了(分给)合撒儿的(大部分)百姓,只给合撒儿(剩下)一千四百户百姓。
(诃额仑)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忧闷,不久就去世了。
(委派给合撒儿的)札剌亦儿人者卜客惊惧地逃到巴儿忽真地方去了。注释:
[1]阔阔出帖卜腾格里—“帖卜腾格里”意为“天使”、“天神的使者”,为蒙力克之子阔阔出的称号。阔阔出为萨满教巫师,多年来在广大蒙古百姓中间有较高威信。《史集》说:“蒙古人把他称做帖卜腾格里(天神的使者)。他惯于揭示玄机,预言未来的事情,并且常说:‘(天)神在和我谈话,我在天上巡游!’”他常“裸坐在冰上。凝冰为他的体一温一 所融化,便升起了一些蒸汽。蒙古百姓和某些人就说,他骑着白马上天去了,这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事了”(《史集》汉译本,第一卷第一分册,第273-274节)
阔阔出假传天神意旨,在1206年帖木真称帝的斡难河源大会上向帖木真献上了至高无上的尊号成吉思汗,大大加强了汗权对帖木真立下了特殊大功,因此在蒙古建国后受到帖木真的一宠一 遇,他的地位和权势大为提高。
阔阔出与其兄弟七人结为一一党一 ,利用萨满教对广大百姓的巨大影响,将各部落百姓拉拢在自己周围,企图发展萨满教势力争权夺利,使宗教权与汗权并驾齐驱,与成吉思汗平分权利。阔阔出的权势日益嚣张,又一次竟聚众殴打了皇弟合撒儿,并乘机对成吉思汗挑拨说:“长生天有旨:一次命帖木真执掌国政,一次命合撒儿执掌国政,如果不及早对合撒儿下手,今后(事情的发展)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成吉思汗信以为真,怕合撒儿夺权,连夜上马去逮捕合撒儿审讯。阔阔出还拉拢了皇帝贴木格的部众,贴木格派遣使者去索还其部众,使者挨打受辱而回。贴木格亲自去索取,也被迫下跪悔过。后来,贴木格哭诉于成吉思汗,孛儿贴也哭泣苦谏,这才使成吉思汗清醒起来,意识到阔阔出为首的萨满教势力已日益嚣张,严重威胁到皇权,他便下决心铲除这一敌对势力,处死了阔阔出,严厉责备了蒙力克,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们,在行为上保持谨慎。成吉思汗并让多年追随他的驯顺亲信八邻氏人兀孙老人掌管萨满教宗教事务,从此,让在蒙古百姓中有巨大影响的萨满教为加强皇权服务。
第245节
其后,九种语言的百姓都聚集到贴卜腾格里那里。聚集在贴卜腾格里处的人,比聚集在成吉思汗栓马处的人还要多。那么多人聚集在那里,贴木格斡惕赤斤所属百姓也(有一部分人)到贴卜腾格里处去了。
贴木格斡惕赤斤那颜派遣他的名叫莎豁儿的使者去讨还到那里去的自己的百姓。贴卜腾格里对莎豁儿说:
“且看斡惕赤斤还有第二个使者来吗?”
说着,打了使者莎豁儿,让他背着鞍子步行,把他赶回去了。
斡惕赤斤因其使者莎豁儿被打,背着鞍子步行着被赶回来,第二天早晨便亲自到贴卜腾格里处去,说:
“我派遣使者莎豁儿来,被打了,步行着被赶回去了。如今我来讨还自己的百姓。”
晃豁坛氏(兄弟)七人一拥而上,从各方面包围住了斡惕赤斤,向他(质问)道:
“你派你的使者莎豁儿来,这是对的吗?”
说着,要抓住他打。斡惕赤斤那颜害了怕,说:
“我不应该派遣使者来。”
晃豁坛氏(兄弟)七人说:
“既然知道不应该,那就跪下来悔过!”
遂让他跪在贴卜腾格里的后面。这样,斡惕赤斤没能把自己的百姓要回来。
第二天早晨,成吉思汗还在被窝里没起来时,斡惕赤斤进去跪着哭诉道:
“九种语言的百姓都聚集在贴卜腾格里处,我派使者莎豁儿到贴卜腾格里处去讨还我的百姓。我的使者莎豁儿挨了打,被迫背着鞍子徒步回来。我亲自去讨,被晃豁坛氏(兄弟)七人从各方面包围住,迫使我悔过,跪在贴卜腾格里后面。”
说罢,痛哭起来。成吉思汗还没说话,孛儿贴夫人从被窝里坐起,手拉被子掩住胸部,看见斡惕赤斤痛苦,她掉下眼泪来,说:
他们晃豁坛氏人在干什么?以前他们合伙殴打了合撒儿。现在为什么又迫使斡惕赤斤跪在他的后面?这是什么道理?如今就已经这样欺侮你的如桧、松般(正直)的弟弟们,说真的,久后,
你那大叔般的身体突然倒下时,
你的织麻般一团一 结起来的百姓,
让谁来掌管呢?
你那柱石般的身体倾倒时,
你的如群雀般的百姓,
让谁来掌管呢?
你的如桧、松般(正直)的兄弟,
尚且被那些人如此暗害;
我那三、四个幼弱儿子,
(那些人)还能等他们长大起来,
让他们作主吗?
那些晃豁坛氏人在干什么?你为什么眼看着他们欺侮自己的弟弟而不闻不问?”
孛儿贴夫人边说边哭泣,泪流满面。
成吉思汗听了孛儿贴夫人泣诉的这番话,就对斡惕赤斤说:
“贴卜腾格里今天要来,我就听凭你去处置他吧!”
斡惕赤斤遵命起身,拭去了眼泪走了出去,找来三个力士蓄势以待。
没多久,蒙力克父亲和他的七个儿子一起来了。他们都进入帐内。贴卜腾格里刚在酒局的右边坐下,斡惕赤斤就揪住他的衣领说:
“你昨天让我悔过,我如今与你比试。”
于是揪着贴卜腾格里的衣领,两人互相搏斗起来。
互相搏斗间,贴卜腾格里的帽子落到了炉灶上,蒙力克父亲拾起帽子,嗅了嗅后放进了怀里。
成吉思汗说:
“出去比赛勇力吧!”
斡惕赤斤拖着贴卜腾格里往外走,预先准备好的站在门口的三个力士迎了上来,捉住贴卜腾格里,把他拖出去,折断了他的腰,抛弃在东边羊群的一端。
斡惕赤斤走近帐内说:
“贴卜腾格里(昨天)逼我悔过,今天我说与他比赛,他却不肯赛,如今耍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真没用!”
蒙力克父亲觉察到了(自己的儿子已死),他掉下眼泪来,(对成吉思汗)说道:
“当大地还像土块那样大,一江一 海还像小溪时,我就已经与你作伴了!”
话音刚落,他的儿子晃豁坛氏六人就把门堵住围住炉灶而立,挽起袖子(要动手)。
成吉思汗见势头不对,惊叫道:
“躲开!让我出去!”
他刚走出帐外,箭筒士、侍卫们就围绕在他周围,列阵(保护他)。
成吉思汗看见了被折断腰、抛弃在车群一端的贴卜腾格里(一尸一体),就命人从后面取来一座青帐,覆盖在贴卜腾格里(的一尸一体)上。
然后,他下令驾车起营,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第246节
遮盖贴卜(腾格里一尸一体)的(青)帐的天窗是盖住的,门是关闭的,并派人看守。
到第三天破晓时,(青)帐的天窗已经开了,(贴卜腾格里的)一尸一体不见了。成吉思汗说:
“贴卜腾格里用手、脚打了朕的弟弟们,又用无稽之言离间朕的弟弟们,因此上天不佑护他,把他的性命和身体都取走了。”
成吉思汗责备蒙力克父亲说:
“你不劝戒你的儿子的毛病,他想与我同样地掌握大权,所以他贴卜腾格里就丢掉了性命!如果早知道你们这副德行,早就把你们像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等人那样地处置了!”
责备了蒙力克父亲后,(成吉思汗)说:
“(朕曾答允你九次犯罪不罚,)如果朝令夕改,不免遭人耻笑,因为有言在先,朕遵守前言不罚你。”
遂降恩(于蒙力克),息怒了。又说道:
“如果早就能在行为上保持谨慎,谁能比得上蒙力克父亲的家族呢?”
贴卜腾格里死后,晃豁坛氏的气焰消散了。
蒙古秘史卷十一(续集卷一)
第247—264节
出征金国,出征西夏,再征金国,确定斡歌歹为皇位继承人,西征回回国,凯旋返归蒙古地区
第247节
其后,成吉思汗于羊儿年(辛未年,1211年)出征金国,先取了抚州[1],越过了野狐岭[2],又取了宣德府[3],派遣者别、古亦古捏克把阿秃儿[4]二人为先锋,到达居庸关。
居庸关山岭有金军守御,者别说:
“咱们试着把他们引诱出来再战吧!”
于是,率军退走。
金军见者别率军退走,便下令追击,满山遍野地追来。追到宣德府的山嘴时,者别掉过头来迎战,打败了陆续到来的敌军。成吉思汗的中军接着来到,冲动金军,打败了契丹、女真、纟乚勇猛军队,一直追到居庸关,杀得敌军积一尸一如烂木堆。
者别占领居庸关,夺占山岭越过。成吉思汗驻营于龙一虎台[5],派兵攻打中都[6],分遣各支军队攻打大小各城[7]。
者别奉命攻打东昌[8]城,到了东昌城攻打不下,遂退走到六天行程处,突然返回,让每人牵一匹从马,连夜兼程急驰,乘着金人不备,袭取了东昌城。注释:
[1]抚州—金西京路之一州,治柔远(今河北张北)。
[2]野狐岭—元代又名扼狐岭、扼一胡一 岭,在张家口西北得胜口外。
[3]宣德府—治今河北宣化。“金为宣德州。元初为宣宁府。太宗七年(1235)年,改宣德府”(《元史》卷58《地理志一》)。
[4]古亦古捏克把阿秃儿—即《亲征录》太宗四年壬辰春条之拖雷部将贵由乃,《元史》卷115《睿宗传》之夔曲涅,卷149《郭德海传》之魁欲那拔都,《金史白撒传》之元将回古。
[5]龙一虎台—原文为“失剌迭克秃儿”,旁译“龙一虎台”。“失剌”意为“黄”,“迭克秃儿”意为“平地”。《昌平山水记》曰:“居庸关南,地势高平如台,广二里、袤三里,元时车驾幸上都,皆驻跸于此。”《畿辅通志》曰:“龙一虎台在昌平州西二十里……去京师百里,当居庸关之南。”
[6]中都—金中都在今北京。
[7]分遣各支军队攻打大小各城—《元史太祖纪》载:八年癸酉(1213年),“是秋,分兵三道:命皇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为右军,循太行而南,取保、遂、安肃、安、定、邢、洺、磁、相、卫、辉、怀、孟,掠泽、潞、辽、沁、平阳、太原、吉、隰,拔汾、石、
蒙古秘史岚、忻、代、武等州而还;皇弟哈撒儿及斡陈那颜、拙赤、薄刹为左军,遵海而东,取蓟州、平、滦、辽西诸郡而还;帝与皇子拖雷为中军,取雄、霸、莫、安、河间、沧、景、献、深、祁、蠡、冀、恩、濮、开、滑、博、济、泰安、济南、滨、棣、益都、淄、潍、登、莱、沂等郡。……帝至中都,三道兵还,合屯大口。是岁,河北郡县尽拔,唯中都、通、顺、真定、清、沃、大名、东平、德、邳、海州十一城不下。”
[8]者别奉命攻打东昌城—《亲征录》载:辛未(1211年)秋,“又遣哲别率兵取东京(今辽宁辽阳)。哲别知其中坚,以众压城,即引退五百里。金人谓我军已还,不复设备。哲别戒军中一骑牵一马,一昼夜驰还,急攻,大掠之以归。”《元史太祖纪》载:七年壬申(1212年)“冬十二月甲申,遮别攻东京不拔,即引去,夜驰还,袭克之。”
又,《元史》卷58《地理志一》:“东昌路,下,唐博州。宋隶河北东路。金隶大名府。元初隶东平路。至元四年,析为博州路总管府。十三年,改东昌路。”由此可见,成吉思汗至蒙哥汗时(元太祖至宪宗时),其城称博州城,尚无东昌之名,元世祖至元十三年(1276年)起,始改名东昌。
故“东昌城”当为“东京城”之讹写,是明初译写之误。罗卜藏丹津《黄金史》所引《秘史》蒙古原文也作“东京”,而不作“东昌”。
第248节
者别袭取了东昌城回来,与成吉思汗会合。
中都被围攻时,金帝的大臣王京丞相[1]向金帝建议说:
“按照天地气运,已到了大位更替的时候了。蒙古人来势很猛,已打败并歼灭了我勇猛的契丹、女真、纟乚主力军,夺取了我们所倚靠的居庸关。如今我们再整军出站,若被蒙古军打败,各处城郡中的军队必将溃散,不听我们收集,将与我们为敌,不再服从我们。若蒙金帝恩准,如今可商议归顺蒙古汗,与蒙古人议和,让蒙古人退走。等蒙古人退走后,再做别的考虑,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听说蒙古人马不服水土,得了疫病,可献女给他们的汗,多送金银、缎匹、财物给他们的军队。但不知我们所商议的,他们听从与否?”
金帝同意了王京丞相的这些话,说:“就这么办吧!”遂归顺了[2]。
于是,把名叫公主[3]的女子送出去献给成吉思汗,让军人尽力从中都多拿金银、缎匹、财物送出去。王京丞相(把公主和金银、缎匹等)送到了成吉思汗处。
成吉思汗与他商议后,接受归顺,遂召回攻打各处城郡的军队。
王京丞相送成吉思汗到莫州[4]、抚州山嘴,然后回去了。
我军尽力驮上缎匹、财物,用熟绢拴住后,驮回去了。
208
蒙古秘史注释:
[1]王京丞相—即金丞相完颜承晖,又名福兴。据《金史》卷14《宣宗纪上》载:贞祐元年(1213年)十二月,“尚书右丞相承晖进都元帅兼平章政事”,二年四月,“以都元帅为右丞相”。
[2]王京丞相向金帝建议说……金帝同意了…..遂归顺了。—《亲征录》载:“甲戌(1214年)……金丞相高琪与其主谋曰:‘闻彼人马疲病,乘此决战,可乎?’丞相完颜福兴曰:‘不可!我军身在都城,家属多居诸路其心向背未可知,战败必散,苟胜亦思妻、子而去。祖宗社稷安危,在此举矣。今莫若遣使议和,待彼还军,更为之计如何?’金主然之,遣使求和。”
[3]公主—据《元史太祖纪》、《金史宣宗纪》载,即金卫绍王之女岐国公主。
[4]莫州—《亲征录》作野麻池。村上正二认为,即蒙古语“札马黑纳兀儿”,意为“多水藻的湖”,为抚州附近的一个湖。
第249节
(成吉思汗)从那里出征合申(河西、西夏)百姓。
到了那里,合申百姓的不儿罕[1]投降,他说:
“我愿做您的右手,为您效力。”
不儿罕把名叫察合的女儿献给成吉思汗,他又说:
“一听到成吉思汗的大名,我们就十分敬畏。如今您神威之身亲自驾临,我们更加敬畏。我们唐兀惕百姓愿做您的右手,为您效力。
他又说:
“我们愿为您效力。但是我们是定居地区的居民,(部分居民)住在建筑好的城郭里。若有急速征战,激战厮杀,不能随从急速征进,不能随从激战。若蒙成吉思汗降恩,我们唐兀惕百姓愿把席棘草[2]丛中饲养长大的众多骆驼献给您做贡赋,愿把亲手织好的毛织缎匹献给您,愿把调一教 好的猎鹰,经常拣好的敬献给您。”
不儿罕履行诺言,从唐兀惕百姓中征集了许许多多骆驼,尽力驱赶来献给了(蒙古军)。注释:
[1]不儿罕—意为“佛陀”,为对佛教国西夏国王的称呼。此处之不儿罕,指西夏第七代国王襄宗李安全,1206至1211年在位。
[2]察合—即夏襄宗的女儿察合公主。成吉思汗于已己年(1209年)春第三次攻打西夏。七月,蒙古军攻破中兴府(今宁夏银川)外卫重镇克夷门,围攻中兴府。十二月,夏襄宗遂将自己的女儿察合献给成吉思汗为妃,向蒙古纳贡称臣,达成和议。翌年春,成吉思汗撤军北归。
[3]席棘草—原文为“迭列孙”,旁译“席棘草”。为西夏国草原上生长的一种高大的优良牧草。
第250节
成吉思汗这次出征,使汉地百姓的金帝归顺,取得了许多缎匹,又使合申百姓的不儿罕归顺,取得了许多骆驼。
就这样,成吉思汗在羊儿年(辛未,1211年)出征,使汉地百姓的金帝阿忽台[1]归顺,使唐兀惕百姓的亦鲁忽不儿罕[2]归顺,遂回师驻营于撒阿里草原。注释:
[1]阿忽台—蒙古人对金朝皇帝的称呼。此名源于金朝开国皇帝金太祖之名阿骨打。
[2]亦鲁忽不儿罕—捷克学者普哈认为,亦鲁忽为蒙古语“得胜”之意,源于佛教用语梵语“得胜者”,“亦鲁忽不儿罕”,为密教“本初佛”之意。
在《秘史》中,“亦鲁忽不儿罕”,为蒙古人对西夏国王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