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在朕的有编壁的帐庐周围守卫着的至诚的宿卫们,
使朕得以心安,
使朕得以登临安乐的宝座。
在汹涌而来的敌群中,
朕的忠诚可靠的宿卫们,
在朕的有地的帐庐周围,
不眨眼地保卫着。
朕地桦皮箭筒稍一响动,
朕的动作利索的宿卫们,
就马上赶来。
朕的柳木箭筒稍一响动,
朕的健步如飞的宿卫们,
就立刻赶到。
朕的吉庆的宿卫们,可称为老宿卫!……”
在如此具体、细致、生动的描绘中,我们感受到了浓郁的草原气息,我们仿佛见到了八百年前的草原宫帐,见到了在草原宫帐周围忠勇地护卫着成吉思汗的宿卫们。
《蒙古秘史》是十三世纪蒙古语的典范文献,保存了大量古蒙古语语词,以及古蒙古语特有的语法。尽管畏兀儿体古蒙古语的《蒙古秘史》原本早已散失,但有明初汉字音写蒙语、旁译、总译的《元朝秘史》留存至今。明初的翰林译员们是高水平的语言学家,他们译注、音写的科学水平很高。他们创制了一套严整的汉字音写体系,准确地音写了《秘史》的古蒙语。旁译也有很高科学价值,旁译不只解释词义,还标出语法形态,标示出数、格、人称、时制、语态等语法形态。因此,留存至今的汉字音写、旁译、总译本《蒙古秘史》,即《元朝秘史》,具有很高的历史语文学价值。
《蒙古秘史》还具有一定的军事学价值合民俗学价值。《秘史》具体记载了十二、十三世纪的多次战争,为研究者提一供了研究以成吉思汗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游牧狩猎人作战的战略、战术合战斗方式的丰富资料,也提一供了研究当时的军事组织、军事制度、军令军法、武器装备、军事后勤供一应等丰富资料。《秘史》记叙了十二、十三世纪蒙古地区游牧狩猎人的生产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保存了当时蒙古地区的许多口头传说、故事、韵文、谚语,因此《秘史》也具有民俗学价值。
由于《蒙古秘史》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为第一流的古典文学作品,并具有历史语文学、军事学、民俗学的研究价值,是古代游牧民族的历史、文学古典作品,是公认的第一流文献,许多年来受到国内学者和世界各国学者的重视。
多世纪来,我国学者不断从事《秘史》的研究,十四世纪末、明洪武年间就完成了《秘史》的汉字音写、旁译、总译本,即《元朝秘史》,并刻印问世。清、近代以来,我国学者的《秘史》研究颇为兴盛,对《秘史》的注释笺证、史地考证、版本源流研究、成书年代研究等方面研究著作不断问世,还出版过多种现代汉语译本及文言文译本。
《秘史》从十九世纪起就已流传到国外。二十世纪时,蒙古、日本、法国、德国、苏联、英国、美国、匈牙利、波兰、捷克、芬兰、土耳其、澳大利亚等许多国家都有研究《秘史》的学者,《秘史》已有日文、俄文、德文、匈牙利文、英文、法文、斯拉夫体新蒙古文、土耳其文、捷克文等多种文字的译本,日本、法国、德国、苏联、匈牙利等国还出版过拉丁字母音写复原本。各国学者从史学、语文学、文学、军事学、民俗学等方面研究《秘史》,发表过许多论著。
到1978年时,日本学者原山煌在其所编的《<元朝秘史>有关文献目录》中所收录的中国及世界各国研究《秘史》的各方面论著(包括译本、音写复原本、书评)已达360余种。《秘史》的研究,已发展为一门国际性的学问,即发展为一门单独的国际性学术领域—“蒙古秘史学”。
明初音写、译注本《元朝秘史》中的总译,为珍贵的文献,研究蒙古史的学者们的论著中颇多引用。今据《四部丛刊三编》本等诸本校录(诸本略有异同,择善而从),并标点、分段,附录于本书末,以供学者研究参考。
余大钧于北京大学历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