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学剑术白眉识魔女 惩凶顽徐良伤佛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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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雁徐良再一细看,这人长得还挺俊,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她乐的声音叫人发瘆,尤其是在半夜三更,让人听了寒毛都发竖。别看徐良这个人很诙谐,爱开玩笑,唯独在女人面前一本正经,故此,徐良看后心中不悦。见这女人十分放荡、粗野,心说:这人绝非善良之辈,哪有良家妇女半夜跑人家房头上呆着的,老西儿想到这,单手提剑,高声断喝:“呔!你是哪来的女子?为什么跑到我们家来了?还不赶紧给我下来!”这女人格格直笑,双腿一竖,飘落在地。徐良一看,这人功夫可真不浅啊,双脚沾地,声息皆无,就像一阵风似的,站在徐良面前,比徐良稍微矮点,身段苗条。她用手指着徐良:“你就是白眼眉徐良吗?”“不错,是我。”“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你问我为什么半夜到你们家来,我跟你直说了吧,因为我在江湖上,所到之处都谈论你的名字,说你能耐如何如何了不起,简直把我耳朵都磨出膙子来了。我抱着好奇之心,特来访你,今晚来到这儿天已经黑了,听说你天天练功,我特地在房上瞅你练功。刚才看你练了一套青龙剑,练得不错,故此给你喝彩。”噢,徐良明白了,听她一说,她也是个武林高手,是来欣赏我的武艺,既然没有恶意,就得以礼相待。徐良问:“你贵姓?叫什么名字?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请到屋中详谈。”“哈哈哈,罢了,要是别人问我,我决不说,你例外,为什么?我看你这个人长得虽然丑陋,可有人缘,是正人君子,再瞒着你就没有必要了。要问我的名字,人送绰号飞天魔女,我叫龙云凤。”这几个字一出口,徐良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徐良的老师父金睛好斗梅良祖早就跟他介绍过,这个龙云凤乃是魔山斗母公魔山老母的徒弟。据说,这魔山老母有两个得意的高徒,一个就是飞天魔女龙云凤,再一个就是九天玄姑夏八姑。这两个女子杀人不眨眼,究竟她们手上有多少条命案,无法统计。魔山老母领着这两个徒弟,自成一派,称为“海派”,不在五大派八十一门户之中,人家另走一套,功夫也与众不同。梅良祖曾经告诫徐良,一般人你能得罪,可魔山三女万万得罪不得,他们师徒翻脸不认人,不管跟你一交一 情多好,你一句话不投她的心思,她就变脸,比猴脸还酸。另外这娘仨心狠手黑,如果遇上,你可要多加小心。谈到她们的能耐,梅良祖赞不绝口,这娘仨全占着一个“魔”字,难怪魔天老母,飞天魔女啊,人家有特殊的本领。他们跟八十一门既不亲近,也不疏远,跟哪方面的都联系,跟哪方面的都没有一交一 情,这就是徐良掌握的情况。可他作梦也没想到,女侠客飞天魔女龙云凤,居然到了他的徐家庄,怎能不使徐良吃惊呢?老西儿猜不透她刚才说的是真还是假,先以老前辈相待。为什么要以老前辈相待呢?您别看这龙云凤长得挺少相,看上去跟徐良相差无几,实则不然,她今年快八十岁了,可看上去就像个俊俏的少一妇 ,什么原因?就因为龙云风练就了一种功夫——返老还童。她四十岁那年,这功夫开始往回返,越来越年轻,又退到二十六七岁那样,脸上没皱纹,光泽不减,体力不衰。这就是所谓的返老还童之法。闲言少叙,单说徐良拱手往屋里相让,龙云凤一扑棱脑袋:“不必,徐良。你在院里给我准备把椅子就可以了。”徐良遵命照办,给她搬了把椅子。龙云凤四平八稳往上边一坐:“徐良,刚才我给你叫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徐良一乐:“不知道。”“原因是你弃刀学剑,这就对了,十八般兵刃,二十四路外武行的家伙,样样都得精通,我听说你是练刀的,你光在刀上下功夫,那也太枯燥了,应该好好练剑,往往成名之人都是练剑起色呀,兵刃之中,宝剑最吃功夫,所以我给你喝彩。要说你练得好不好呢?说句良心话,谈不到咋好。我喜欢练宝剑,看见没有?我身上就背着宝家伙呢,这么办得了,我传授传授你剑法,不知你愿意学不?”徐良一听,心花开放:“老人家,我真是求之不得,请上受我一拜。”说着徐良跪下就磕头。龙云凤用手抓住老西儿的腕子相搀仅使了三成劲儿:“起来吧。”实质上下了功夫。龙云凤使的是鹰爪力,要看看徐良的基本功怎么样。徐良觉着膀臂发麻,半身不遂,心说:这老剑客的劲儿可真够足的,我真是望尘莫及。老西儿站起来了,没哼也没哈,只是脸红了那么一下。龙云凤点点头,“罢了,基本功还挺扎实,方才我试探了一下,能禁住我这一掐的人不多。好,我就传授你剑法,你看我给你练练。”龙云凤把斗篷一闪,拽出宝剑,整个院子里顿时光彩夺目,宝剑放出的光把徐良的眼睛都照花了。哎哟,徐良把眼睛一捂,怎么这么亮啊,我这青龙剑就是宝家伙,乃是风尘三侠李药师所留,可和人家的一比就差多了。就见龙云风把掌中宝剑一捧,院里就打了几道利闪:“徐良,我给你练练你瞅瞅。”徐良一乐:“老剑客等一等,我打算请教请教。”“你说吧,什么事?”“你使的是什么宝剑?叫什么名字?”“哈哈,你拿过去看看。”说着话把宝剑往前一递。徐良接过来,用手一掂量,这把宝剑的分量比自己那把剑要重一倍,沉甸甸的压手,尺寸差不了多少,剑身上造着篆字,有那么一大溜,颇像甲骨文,徐良一个也不认识。老西儿把宝剑还回去了:“老人家,恕我才浅学疏,我看不出来。”“没看上边有四个字吗?避月羞光,此剑的名字叫避月羞光扫魔剑,乃是剑中之冠,在宝刃当中它是为尊了。跟我这把宝剑并驾齐驱的还有一把刀,叫九耳八环刀,除非那把刀的钢口才能和我这把宝剑相比。这乃是我老师魔山老母镇洞之宝,传授给我了。”徐良这才知道怎么回事。龙云凤一交一 待完了,让徐良退在一旁,她单手“刷刷”,一瞬间走行门迈过步练开了。徐良傻了,直着脖子瞪着眼,伸出舌头,脚尖沾地,后跟都悬起来了,为什么?他被牢牢地吸引住了。龙云凤不仅练得神出鬼没,而且招数自己从来都没见过,当然更叫不出名来了。整个院里光华闪烁,冷气逼人,一直练到完,把招儿收住。再看龙云凤,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把宝剑还匣,往椅子上一坐:“哈哈哈哈,徐良啊,你看我练得怎么样?”“好!实在是好!太好了!太好了!就是个好!”徐良赞不绝口。龙云凤挺高兴,眼眉一挑,问徐良:“想学不?”“自然想学,请老剑客指教。”“好,不过我跟你一交一 待清楚,你想把这剑术全都学去,急于求成是不可能的,方才我练的这套宝剑叫魔山剑,路是四路,要说这路,一路还可以分出八路来,你算算还有多少路?你要想学,只能学上个二十几路。这么办吧,我把这套剑拆开,教给你二十四手魔山剑,全捞干货,找出一精一华的东西传授给你,你看如何啊?”“多谢老剑客。”徐良行完了礼,龙云凤开始教给他剑招。从站桩、定架,怎么使宝剑,宝剑的秘诀在哪,这趟魔山剑应当怎么使,从头到尾连讲带示范,然后教给徐良。徐良聪明透顶,眼睛一看牢记在心,同时还能举一反三。尤其是今天在月下学剑,徐良就更动了脑子,眼珠都不敢错啊。这女剑客教徐良一直教到东方见亮,徐良算把这套剑招记住了。徐良一看天都亮了:“老剑客,您该休息了,请到屋里。”“不,明天晚上我再来。”“您到哪里去?”“甭问,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说走咱就走,学剑的事可别跟别人说啊。”徐良点头。龙云凤用手一指:“那是谁?”徐良回头一看,没人,等他回过头来,龙云风踪迹不见。徐良一挑大指:“真高人也!”这身法儿也太快了,我觉着我就不含糊了,跟人家一比,真是天壤之别。老西儿把东西归置归置回了屋,院里发生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先到母亲房中看了看,娘睡得挺安稳,然后又把早上这付药煎好了。时间不大三奶奶醒了,仆人们也来了,帮着母亲用完了药,娘俩说了会儿话,徐良回到屋中休息。这一晚上他也太乏了,老西儿一觉睡到晌午才起来,精神也恢复了,给母亲请过安,又煎第二付药,服侍母亲用了,娘俩说了会儿话,徐良回屋接着休息。他怎么那么困啊,为了晚上好使用。一觉睡到日色西沉,一精一力充沛了,跟母亲又说了会儿话,服侍娘吃了药,回归自己房里。坐着没事,他脑子里想昨天魔山剑二十四路都是什么样子,一边想着,一边比量着,在屋里就练了六七遍。到晚上他打发仆人早点休息,服侍着娘睡下,把院里收拾干净了,摆好点心,沏好茶,桌椅板凳全准备了。看龙云凤没来,徐良先把青龙剑十八手练完了,又练魔山剑二十四路,练了一遍又一遍,一夜 之间徐良的能耐就长了挺大一截,一直练到二更天了也没见着龙云凤,徐良心说:大概是不来了,这位可真是个魔女,干的这事真够绝的。他正在想,忽听身后“格格格”直笑,老西儿回头一看,哎哟,不知什么时候龙云凤在这儿站着呢,因为她穿的黑衣服,又站在黑地方,徐良没看见。老西儿急忙过去施礼,龙云凤一乐:“徐良啊,大有进步,你最后练这两遍我都看见了,跟我教的一点儿不差,不过第九招儿和第十四招儿还欠火候,来来来,我重新告诉你。”龙云凤从头至尾又教徐良练。一直到天色见亮,龙云凤告辞,徐良进屋休息,服侍老娘吃药,这一天过去了。到第三天,二更天时龙云凤又到了,接茬儿传授徐良。光一陰一似箭,一转眼就是十天,这十天的工夫徐良把二十四路魔山剑就学熟了。到十一天头上,龙云凤又来了,这天晚上没教徐良练功,俩人长谈:“徐良我教你这功夫你觉着怎么样?”“太好了。”“那好,功夫功夫,光学不行,必须得练,至于怎么使用,你还是实际去锻炼,把路子记熟了就可以了。我看咱们学功夫到今天就算可以了。”徐良谢过:“老人家,萍水相逢,您天天不睡觉教我本领,真叫我于心不忍啊,我得怎样报答您老人家呢?”“我正想问你这句话呢。我教给你这么大的能耐,你得怎样报答我才是呢?”徐良乐了:“那您说怎么办呢?”“哈哈哈哈!”龙云凤这一乐,乐得徐良寒毛根都发奓,等她乐完了,“刷”的脸就变白了,正言厉色,两道柳眉暴起来了:“徐良,我这人向来不往外传授武艺,要想传授,第一得投缘的人,第二这个人得有用,得给我干活儿。现在头一件事达到了,咱们俩有缘我才教你;第二件事还没办到,你得给我干活儿,不然的话,我教给你武艺顶个屁啊!”徐良听了就一乐:“老人家您就吩咐吧,叫我干什么我一定干。”“好,有你这句话,我一精一力就没白费。我不用你干别的,只叫你杀人。”徐良一听,打一个冷战:“老人家,您叫我杀哪一个?”“杀哪一个我现在还没算计好呢,反正跟我有仇的我是一个也不留,你要能办到,我就算没白教你。”徐良一听,这是将来的事,干脆我现在先说个痛快话,省得她不高兴。徐良有主心骨儿,你叫我杀人,我得看看那人是谁,不该杀的,我不愿意杀的,那我是不能听的,我宁愿惹你生气,用别的办法补报也不能在杀无辜。徐良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可没这样说:“好,将来我听您的吩咐,您老人家点出名字来,我一定办到。”“徐良,咱们可打开天窗说亮话,水贼过河,甭使狗刨,现在你答应了,到时候你不听我使唤了,那怎么办呢?我事先警告你,将来我叫你杀某某某,你必须给我办到,如果你办不到,找种种借口拒绝我,到那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武艺我是收不回来了,要你这条命可是现成的,你记住了吗?”徐良心里说:这多倒霉,学了点能耐不说,把我这条命给搭上了。老西儿多奸那,一笑:“嘿嘿,我一切听您老人家的。”“嗯,那将来咱们就验证一下吧,到时候你敢不听我的,嘿嘿,你可小心我避月羞光扫魔剑的厉害。话咱们就说到这吧,我告辞了。”徐良想问问她上哪去,哪知道她说完这句话的工夫,用手往旁边一推徐良,等徐良站稳了,再回头一看,龙云凤已踪迹不见,这个人真是来无踪,去无影,只见首不见尾呀。徐良站在院里呆愣了半天,回到屋里往床 上一坐,犯开心思了,他不知道学这点能耐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心想:龙云凤这人性情古怪,我要听她的,当然就没说的了;要不听她的,无形之中得罪个仇人,而且是个了不起的仇人,得罪了她,就等于把魔山这一派人给得罪了,这不是给自己走空中桥吗?他又一转念,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来再说吧。徐良就把这事扔开了。

再说徐良第二天起来,照样服侍母亲用药。三奶奶从这天开始,可以下地走动了,心情也开朗多了,徐良心里十分宽慰。他在家里多住了几天,三奶奶彻底康复了,老西儿这才跟母亲商议:“母亲,恕孩儿不孝,我如今是开封府的官人,万岁亲口加封的二品将军,我不能总在家孝顺母亲,有道是忠孝不能两全,就得顾一头儿,我耽误的日子不短了,打算回开封任职。”三奶奶一听,拉着儿子的手:“徐良啊,娘不是糊涂人,而今你是国家的命官,朝廷对你如此器重,咱们娘俩是感恩戴德啊。孩子,现在娘身体已经好了,你该回京任职,快点走吧!”徐良一听,母亲这么明白,心中很高兴,给娘磕了仨头,头天晚上吃了顿一团一 圆饭,徐良把家中的事作了安排,一切都安排完了,老西儿这才起身。

徐良从家走,没见着邢如龙、邢如虎。咱们上边说了,包大人写了封信,命邢氏兄弟骑快马来找徐良,徐良与他们走到两岔儿去了。京城里发生的事,徐良一无所知,他既不知道白芸瑞摊了官司,也不知道八王千岁赵德芳被困莲花观,所以在路上走得也不那么着急。这一天走到南郑县,天黑了,他找个地方先住下,一算计,南郑离开封不远,明天一加紧后晌就可以到开封府,何必赶晚上进城呢?所以他住在南郑。事情也巧,他也住到了贾家老店,为了避免麻烦,徐良把帽子紧往下压,把白眼眉挡住,尽量不说山西话。到贾家店一登记,他说他叫徐三,说的是普通话,掌柜的、伙计也没发现他是谁,给他号了间房子,他住下了。徐良安排完了,天已经黑了,无意之中他抬头往院儿一看,冯渊和南侠从对面出来了,咦!徐良一看,这不是展大叔吗,还有臭豆腐,他们俩怎么上这儿来了?老西儿是满腹的狐疑,在后边跟着,一直看他们进了福寿堂药铺,老西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是请人来了。徐良一想:我得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先一步回到店房。徐良回到屋里,用眼睛向四外一看,就知道住到黑店里了。徐良是世外高人,眼睛的锐利就甭提了。首先,他发现店房的伙计蔡老五两眼发贼,一见徐良就上上下下看了七十二眼,他就有点怀疑;另外,他发现这店房修造的也很古怪,他把屋子四外检查了一遍,发现有地道,老西儿一想:修地道的目的就是要图财害命。他心想:一会儿我展大叔他们回来遭了暗算怎么办?我先警告警告他们。这阵儿最好我不露面,看看他们爷俩干什么。徐良借来文房四宝,给展昭他们留了个字笺,写了四句话,十六个字,写完了,老西儿从后窗户进屋,把字笺用小刀插在桌子上,又从后窗户走了。俩伙计在外屋,根本就没听见。徐良的身法够多快,警告完了,回到屋里,把灯吹灭,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看冯渊和展大叔怎样安排。后来发现这爷俩上房了,徐良也跟出来了。这爷俩趴到房坡上往后院窥视,徐良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爱跟臭豆腐冯渊开玩笑,两人见了面就斗口,老西儿也坏着呢,拎着脚脖子把冯渊扔下去了,这都是他干的事。眼瞅着这爷俩被抓了,他又救这爷俩,这就是前面的经过。

徐良从房坡上跳下来,把大环刀一晃,把南侠、冯渊的绑绳割断,救了他们。那帮贼怎么瞪眼不管呢?因为徐良本领太高了,他一露面把贼人给惊呆了,不敢过来,徐良利用这功夫,把爷俩给救了。这爷俩死中得活,非常高兴。冯渊就说:“好小子,你怎么才来?我从房上掉下来是不是你扔的?”“你尽血口喷人,你没能耐自己掉下来的,怎么还赖我?”“就是你扔的,除了你这么损,没有第二个。”徐良格格一乐:“好了,好了,这笔臭豆腐账都不再算,你先陪着我展大叔旁边歇会儿,看我怎么抓这帮贼人。”徐良说完了,往里边紧走了两步,用手指点金掌佛禅:“你又跑到这儿撒野来了,可曾认识我山西人!”“阿弥陀佛!”这金掌佛禅跟徐良打一交一 道可不是一次了,原在大柳林的时候俩人就伸过手,这是第二次相遇,别的贼人怕徐良,金掌佛禅不怕;另外,他看见徐良就想起宝贝徒弟紫面金刚王顺惨死在开封府,被徐良亲手开膛摘心给他爹祭了灵,老佛禅想到这里,五脏冒火,七窍生烟,一见面分外眼红,刷一晃身就过来了:“徐良啊小子!尔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竟敢跑到这儿显白来了,贫僧要给我徒儿报仇,结果尔的狗命。看掌!”说着就是一掌,徐良往旁边一闪身,这一掌走空了;金掌佛禅竖起来就是一脚,徐良往旁边一蹦,脚蹬空了;佛禅“啪啪啪”又是三掌,徐良左晃右晃又闪开了。金掌佛禅就是一愣:“徐良跟我练什么戏法儿,为什么不还手?”“我跟你有什么戏法儿可练?你要听我良言相劝,咱们两人不要打了,你是个出家人,我对出家人一向是尊重的,修行这么多年了真不容易,你又何必跟我伸手呢?看来你是想你的徒弟王顺,但是王顺干了违法的事情,理应当抵偿罪孽,你要是给他报仇就是非不明了,我奉劝你不要贪恋红尘,赶早回你的庙里念经,你要不听山西人的,到时候我把你一宰,你不就白活了吗?”“臭老西儿,呸!你宰一个试试,贫僧倒要领教领教你的功夫有多高!今天不分个鱼死网破,我是决不罢休!看掌!”“啪啪啪”,这老佛禅一掌紧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恨不能一巴掌把徐良打成肉泥。冯渊和展昭在旁边看着,提心吊胆,因为他们知道徐良的能耐,同时也知道佛禅不是好惹的,二虎相斗,必有一伤,究竟徐良能不能赢了人家,心里都没底。别看老西儿学了好几回武艺,要论年头、经验、基本功不如佛禅,但是徐良聪明透顶,他的武艺可以灵活运用。佛禅就不行了,怎么学的就怎么卖。徐良打量打量,心想:我别使刀了,我看看二十四路魔山剑好使不好使。想到这,他“刷”地一声把大环刀背回,把青龙剑拽出来了,使出了二十四路魔山剑。可了不得了,这宝剑是立杆见影啊,金掌佛禅大吃一惊,啊!这是什么招儿啊?怎么没见过?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徐良头一次使宝剑跟人动手,再用上功夫,所以那宝剑使的格外一精一彩,再加上招数特殊,如同彪虎生翼。徐良频频发动进攻,南侠在一旁观看,挑起大拇指称赞:“罢了!我的宝贝孩子,怎么多少日子不见,功夫长了一大截啊!”看到徐良的宝剑练得这么一精一彩,他心想:我十四岁开始学宝剑,今年都五十多岁了,我以为自己的宝剑练的就够瞧的了,可跟徐良的剑招儿就没法比啊,这孩子跟谁学的这手怪剑啊?他哪知道,徐良是跟龙云凤学的能耐。再看徐良使到十六手上玩了个绝招儿,叫撒手剑,剑扔出去还能接着。这一招太厉害了,就见徐良蹦出圈外,转身抛剑——“刷”,宝剑转着个儿,一道寒光直奔佛禅扑来,佛禅无论如何没想到徐良能把宝剑抛出来,他光防备徐良打暗器了,没防备徐良这个暗器是大号的,耳轮中就听见“咔嚓”一声,青龙剑正砍在佛禅左臂上,宝剑和左臂双双落地。老佛禅“嗷”地一声摔躺在地,昏迷不醒。徐良过去把宝剑拣起来,一看这老佛禅太惨了,血流如注,五官抽搐。冯渊过来了,打算结果佛禅的性命,被徐良拦住了:“等等,你个臭豆腐,就知道杀现成的。”“留下来是个祸害,还不要了他的命等什么!”“算了,咱能容人且容人,就因为他不听规劝才给他留点记号,往后他要是不听的话,再要他的性命也不晚。”南侠一听,点头称赞:“良子说得对。”不但没要佛禅的命还把他的僧衣撕开,把他的鲜血擦了擦,给他勒到胳膊根上了。徐良又给他灌了最好的止血丹、止疼药。再看那几个贼,早跑了个无影无踪,连金头虎贾正也带着他老婆逃跑了。老西儿心中暗笑,真有意思,俩鸭子加一个鸭子——仨(撒)鸭子啦。徐良让冯渊进屋舀了一碗水,给金掌佛禅灌下去,好半天佛禅才明白过来。他疼痛难忍,睁开眼睛看看徐良,回忆回忆刚才的事情,把牙齿咬得格格山响:“阿弥陀佛,徐良啊,你快给我补一剑,别让我活不活死不死的。”“我说佛禅,刚才是个误会,我没注意宝剑撒了手,你说怎么那么巧啊,正好碰到你胳膊上,你的胳膊没有宝剑硬,被碰掉了,怨你倒霉可不怨我,我怎能忍心要你的命呢?活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饶你这条命,你赶紧找个地方养伤去吧。你记住,你要觉着这件事窝囊,非要报仇不可,你只管找我,我等着你;你要觉着过去做的不对,又损伤了左臂,能够痛改前非,找个深山老林前去修行,当然更好,两条道路你可以自选。我话说完了,你请走吧!”南侠也规劝了几句。老佛禅晃晃站起身来:“好,徐良啊,咱们以后再见,我是报恩还是报仇,现在还没想好。”他转身刚要走,冯渊把他的断胳膊拣起来了:“老混蛋,这点零碎你还得拎着,找个皮匠给你缝缝。”佛禅一看,可不是吗,父一精一母血我怎么能把他扔了呢,伸手把胳膊接过来,从角门出去,便逃之夭夭。佛禅以后十什么?他狗改不了吃屎,别看他少了一支胳膊,将来还要练功,找徐良报仇,逼得徐良没办法了,才剑斩佛禅僧。这是后话,先不提。

单说徐良帮助南侠展熊飞、圣手秀士冯渊把两个家人叫起来,对店房进行搜查,也没见其他违禁之物,但是店房没有主人了怎么办?徐良一想:这得报官,起码要跟南郑县的县衙打招呼。盼到天亮,南侠亲自到县衙去了一趟,把信往上一递,县官一瞅吓了一跳,闹了半天是开封府的官人,堂堂的三品带刀护卫,得罪不起。问明南侠的来意,知县亲自坐着轿子赶奔贾家店。到贾家店检查完了,马上传堂役把黑店查封,一切充公。

展昭把事情办完,带着冯渊和两个仆人还有徐良,起身赶奔福寿堂。他们到那里是午时左右,药铺开板了。南侠迈步进屋,正好见了账房先生,还没等南侠说话,账房先生先说话了:“哟,您是姓展的吗?”“不错。”“您不是要找我们先生刘世奇吗?”“是啊。”“今早晨天刚放亮,老人家坐着车子回来了。实话跟您说,老人家刚一进屋,我们就把您的礼物献上去了,说明来意。老先生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来了,让我领着你们去看他。”“啊,这太好了。”展昭非常高兴,跟着账房先生奔后院,账房先生进屋送信儿。时间不大,刘世奇老先生亲自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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